听到“夺嫡”二字,谢清溪脸色一白。
上一世陆离战死沙场后,皇上便立陆庭舟为太子。
“本宫眼疾不愈,朝廷内外纷传太子之位会传给陆庭舟,你跪在宫门外求和离,给他惹了不少口舌是非。”
陆离指尖轻轻摩挲着扳指,语气难以捉摸。
谢清溪沉默,良久似是下定决心:“殿下若是治好眼疾,秦王又岂会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
陆离指尖一顿。
谢清溪从床上坐起,即便知道陆离看不见,却还是端正跪拜行了大礼。
“臣女不才,却也治好了秦王腿疾,若殿下信得过,臣女愿拼死一试。”
陆离没说话,谢清溪紧张的额头都冒出细密冷汗。
良久。
一句“可。”字敲在她心头。
“若是你治好我,我保你一世无虞。”
陆离声音虽轻,却莫名叫人心中安定。
“石璟。”陆离唤道。
石璟推门下跪:“属下在。”
“药房交给谢姑娘,你派人护她安全。”陆离说完就起身。
“是。”石璟有些惊讶的看着谢清溪,却对陆离的命令没有半点质疑。
陆离清贵身影远去,谢清溪松了口气。
莫名,她又一次想起那只签的解。
贵人,难道指的是太子殿下不成?
另一边,石璟低声问道:“殿下,若是秦王知道,他必定记恨在心。”
陆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那位置只有一个,他势在必得,注定我们不死不休。”
谢清溪……
就当是谢过她的雪莲之恩吧。
修养了几日,谢清溪请示了陆离,要将谢母从侯府接出来。
父亲战死后,母亲带着她退居侯府一角,含辛茹苦将她养大。
想到上一世母亲被她连累,请愿上了庵堂,自己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谢清溪便心事沉重。
陆离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再次回到侯府。
谢清溪却没能见到谢母,接待她的,是三婶陈云芳。
她慢悠悠地抿了口茶:“你一个秦王弃妇,来我侯府作甚?”
陈云芳面孔得意。
全然忘了,三年前她是怎么跪在地上,说谢采薇重病,求谢清溪嫁给陆庭舟。
若是前世,谢清溪定然已经难堪得狼狈不已。
但如今的谢清溪却端起茶ⓨⓑγβ
,眉眼风轻云淡:“我与秦王是皇上钦定的和离,你说我是弃妇,是在对皇上不满吗?”
这话一出,陈云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她怒视着谢清溪,心中却不由生了丝困惑。
从前谢清溪逆来顺受,绝不会说这等尖酸之语,如今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告辞了。”
谢清溪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径自起身离开。
说是告辞,可出了正理整家獨費付βγ
门,谢清溪就径自朝谢母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见谢母身边的丫鬟拿着食盒灰头土脸地跑向柴房。
谢清溪心一沉,不安漫上心头。
谢清溪跟了过去,万万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让她心如刀绞的场景。
凌乱冰冷的柴房中,谢母只盖着一席薄被蜷缩在柴堆旁,雪花从窗外飘进了来落在她的银发上。
“娘!”
谢清溪红着眼跑过去,忙将斗篷脱下来盖在谢母身上。
“小姐!”丫鬟见了救星似的跪地哀诉,“小姐救救夫人吧,夫人身感风寒数日,侯爷夫人不让奴婢请大夫,还把夫人挪到柴房来……”
谢清溪看着谢母惨白没有意识的脸,胸口翻起滔天的怒火。
这时,陈云芳带着几个丫鬟赶了来。
她看着跪在谢母身边的谢清溪,呵斥丫鬟:“我不是吩咐过外人不能放进来吗?”
谢清溪深吸了口气,冷着脸走向陈云芳。
那眼神,恍若从地狱而来的讨命厉鬼般,让陈云芳下意识地发憷。
还没等她说话,谢清溪就冲上前狠狠攥住陈云芳的发髻,将她的头一把压进地上结了薄冰的剩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