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一把刀扎在心口。
谢清溪看着陆庭舟墨眸中的无情,所有的怨愤,不甘,痴缠尽数涌上心尖。
她红了眼。
是了,陆庭舟从未将她当做妻子,她却妄图从他身上寻得一份怜爱,最后不仅害死了所有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总算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王爷。”
多谢你让我彻底醒过来。
本就一场错爱,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谢清溪深深看了陆庭舟一眼,第一次没有告退,转身直接走了。
她这从来没有过的无礼举动,让陆庭舟愣住了。
他蹙眉看着那消瘦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云舒院没多久。
太医就来为谢清溪看伤,并说陆庭舟已从太医院调来天山雪莲。
谢清溪不由皱眉:“给了我,太子殿下怎么办?”
她记得天山雪莲是太子陆离必须要用的药,每月西域只进贡一朵。
太医讪笑:“太子的眼,药吃与不吃也无差别。”
谢清溪明白过来,太子和陆庭舟是皇帝最出众的儿子。
三年前遇刺之后,陆庭舟断腿,太子瞎眼。
可如今陆庭舟腿好了,太子眼却还是瞎的。
太子之位眼见便要换人,连太医都见风使舵了。
谢清溪目光微凝。
上一世太子陆离眼瞎之后便深居东宫不出,待她再次听到消息,便是他战死沙场之时。
她也终究没有见过那传说中惊才艳绝的天骄之子。
谢清溪凄然一笑,不觉生了丝同病相怜之感。
在太医走后,她便让梅朵将雪莲悄悄送去了太子府。
雪又下了几天,谢清溪再也没去找陆庭舟,而陆庭舟也没来过这云舒院。
正当她思量今后打算之时,陆庭舟身旁的小厮忽然到来。
“王妃,王爷找您。”
谢清溪看着眉梢眼角都透露着轻慢的小厮,眉间微蹙。
从前她还觉得自己好歹是秦王妃,如今看来,连府里的奴才都比自己明白她在陆庭舟心中的地位。
镜春院。
伺候谢采薇的丫鬟正跪在陆庭舟脚边哭诉:“屋里没碳,奴婢去求人也求不到,这才让采薇小姐感了风寒……”
谢采薇更是咳嗽了两声:“庭舟,你莫怪堂姐,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
谢清溪厌恶的望着榻上脸色苍白的谢采薇,一言不发。
从以前开始一直都是这样,谢采薇这套把戏一直都没变过。
“你该称我王妃。”谢清溪冷冷打断她。
陆庭舟一听,呵斥道:“你既知自己身份,府内之事也该处理妥当。”
闻言,谢清溪心更冷。
前世就是这样,无论谢采薇出了何事,他总是会先将罪责怪到她身上。
谢清溪掩去眼中情绪:“既如此,不如我来给你把脉诊治一番。”
说着,她挽袖伸手,走向谢采薇。
谢采薇面色一僵,下意识地闪躲。
随即委屈的抬头,泪光莹莹只说两字:“庭舟……”
陆庭舟立刻挡住谢清溪,似乎怕她靠近就会害了谢采薇。
思量几秒,他将腰间令牌摘下递给谢采薇。
冰冷的目光却刺向谢清溪:“此令便如我,府内一切事物都可调用。”
谢清溪望着那令牌愣住了。
她去西域为他求医,他都不肯把令牌借给她,如今谢采薇不过含泪一声“庭舟”,他就轻易地给出。
前世,她曾痛不欲生。
如今却觉荒唐可笑。
看吧,谢清溪,这便是你曾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为了谢采薇,他可以把你弃之如敝履。
谢清溪冷嗤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了出去。
许是她走的太过干脆,反而让陆庭舟无法忽视。
他紧蹙着眉,跟了上去。
谢采薇见陆庭舟竟跟着出去了,柔弱的表情瞬时一暗。
院门外,谢清溪停下脚步:“王爷还有罪要问?”
陆庭舟被她似有若无的锋芒刺地愣了瞬。
三年来,谢清溪从未忤逆过他,可这几日她像是换了个人,接二连三言语带刺。
陆庭舟眼神骤冷:“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