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让在那个世界待到生命结束。在我给虞羽念信的那一天,数据就应该满了吧。”虞红来到了中转处,面对着眼前飘荡着的一团银色的愿力。
哈哈哈,宿主,我不是什么时空机构,能为了利益最大化去不断剥削穿越者。我是人们愿望的集结体,存在于世间的意义就是收集愿力。你作为我选择的合作伙伴,自然是以你的感受为先。
这么人性化的考虑让虞红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体味每一个世界,感受真正的人间百味。
上个世界虞羽成为了她真正的后盾,避风的港湾。两人在生意经营得平稳有序的时候就甩手把摊子扔给了方立纬,一同去环游世界了。
阳光、烟火、牧歌——这些原身未曾体验过的东西,虞红都陪着虞羽去看遍了。
余生很美好。
宿主你缓冲得差不多了吗?
虞红垂眸。她已经在中转站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将那一世美好的回忆当成电影重新回味了一遍。她想现在是时候出发了。
”嗯,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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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红照旧在一张大床上醒来。
不同于上一个世界的红白撞色抓人眼球,如今映入眼帘的房间风格堪称迥异。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性冷淡风。
入眼就是直白的黑白两色。线条硬朗的装修,冷白的灯光,还有堪称空旷的陈设,这一系列事物组装起来也同样是极具冲击感的,虞红一度怀疑这是否是一位女士的住所。
虞红走到镜前,通身打量自己。
仍旧是上个世界的那副容貌,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眼瞳的颜色,变成了正常的黑色——看来这是个建立在正常社会的世界。虞红在心里嘀咕。
要说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原身留下的那份气质。与虞红上个世界的媚色撩人不同,这个世界的原身带着与她房间风格一致的冷淡。
生人勿近。
记忆在这个空档慢慢回溯过来。虞红了解到原主的身份。
是个总裁?挺有趣的。虞红挑了挑眉。原主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严重的普通家庭,童年过得十分压抑。得不到父母的关注,却时常被苛刻地要求着。于是在上高中时就开始勤工俭学,考上大学后就直接跟家里断了联系。奋斗多年,靠自己白手起家成为了一家贸易公司的总裁。
明明是不错的履历不是吗?虞红有点纳闷她为何被世界定义为恶女。
记忆接着往下翻涌。
原来问题出在工作后。糟糕的原生家庭让原主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却也是个声名远扬的暴君。
业绩不好,滚蛋。
工作没处理好细节,滚蛋。
年底考核没通过,滚蛋。
与相当之高的薪酬相对应的是压抑的公司氛围和高压统治。
员工们因此怨声载道,却又因着高额薪水的吸引而愿意留在这个冰冷工厂。
而惨中之惨,莫过于总裁的贴身秘书。与职业地位不符合的超高薪水对应的是极短的职业寿命。
无数人对这个岗位趋之若鹜,却又在爬上这个位置后不到十五天被下通告走人。
没有人能在原身身边呆够十五天。
既要负责公司事务,又要负责私人生活,可以挑刺的地方太多了。偏偏原主还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狂热分子,其他人的怨念程度可想而知。
接受到原主记忆的虞红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也没有好的引导,一个人凭借着野草般的生命力野蛮生长,很难抑制住往黑暗方向异变的趋势。
原主是踩着一路骸骨前进的,孤独的暴君啊。
所以死亡原因也是那么直白——过劳死。未曾对他人敞开过心扉的君主,就这么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离去了。
“原主的遗愿是什么?”虞红禁不住猜测,原主是不是也和上一世的她一样,渴望认可与忠诚。
原主她想要她的原生家庭后悔。愿力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嗯?”虞红回味着回忆中那个笼罩在灰暗中的童年。
在原主成为总裁后,她的原生家庭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凑了上来。但这个世界终究没有能断绝关系的法案,原主对原家庭仍存在赡养义务。哪怕每次原主都对家人冷面相对,也没有让他们心理上感到真正后悔。这一直是原主的一块心病。
“心理上的后悔吗?直接粗暴点不好吗?”虞红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事。
宿主,你要考虑到你现在的人设。虽然允许一定程度的偏离,但你仍需要扮演那个将工作当作生命的总裁。而与家人决裂,于那些对你公司虎视眈眈的人来说,是一个打击你的绝佳机会。而以你的人设,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呼——麻烦。”虞红揉了把头发。忘了考虑在背后撑腰的势力了,她还纳闷这样一些家事能掀起什么大风浪呢。
而且这个世界的对象,也有一些……愿力欲言又止。
“怎么,这才第二个世界就开始给我降标准啦?”虞红十分不满。
不不不,其实按照宿主的能力,那应该不是问题,况且这个世界的对象,其实跟原身也是同病相怜呢。
“同病相怜吗。”虞红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次的见面应该比较快。宿主你明天就可以见到对象啦。愿力试图安慰。
但是现实往往喜爱愚弄人。
穿着一身干练西装,身处一个大型交流会的虞红看着眼前红绿灯一样的各色人们,到底是感到了一丝头疼。
她刚刚辞退了自己的贴身秘书,如今独自一人站在这喧嚣的名利场中,看着各色的人们来来往往,还要跟着一起虚假地寒暄应酬,对于初来乍到的她来说,着实是有些不适应。
然而令她无语凝噎的还在后面。
早早地感知到愿力的指引,本来正满心期待地在会场中寻找着这个世界的忠心小宝贝,没想到第一眼就“惊艳”了她。
橙色的。
她甚至连那人五官都没看清,就看见了这刺眼的光晕。
“这就是你说的‘有一些’?”虞红一脸核善地问候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