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红虞羽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恶女今天捡男人了吗虞红虞羽 番外》,由网络作家“十四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紧急定好前往异国的航班,江逐涛坐在候机厅,紧绷的神经仍未放松下来。他回忆着方才与马凯风的对话。“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错过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这边我会帮你协调好的,就当是你在我家打了那么多天白工的报酬。”“安安会出面的,等你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商讨。”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江逐涛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刻骨的认知。明媚的阳光,怡人的花香,婉转的鸟鸣。医院总是会给病人创造最美好的环境,仿佛这样就可以冲淡死亡的阴霾。然而死亡本身不可遏制。江逐涛坐在病床边,看着母亲衰败的容颜。她受病痛的折磨已经太久了。再高强的医术也无法挽回她流失的体重和日渐萎靡的精神。女人曾经娇艳的容颜变得蜡黄而枯瘦,声音也变得嘶哑而干瘪。但她仍旧温柔地微笑着。“小涛,你来啦。...
《快穿:恶女今天捡男人了吗虞红虞羽 番外》精彩片段
紧急定好前往异国的航班,江逐涛坐在候机厅,紧绷的神经仍未放松下来。
他回忆着方才与马凯风的对话。
“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错过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边我会帮你协调好的,就当是你在我家打了那么多天白工的报酬。”
“安安会出面的,等你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商讨。”
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江逐涛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刻骨的认知。
明媚的阳光,怡人的花香,婉转的鸟鸣。医院总是会给病人创造最美好的环境,仿佛这样就可以冲淡死亡的阴霾。
然而死亡本身不可遏制。
江逐涛坐在病床边,看着母亲衰败的容颜。
她受病痛的折磨已经太久了。再高强的医术也无法挽回她流失的体重和日渐萎靡的精神。
女人曾经娇艳的容颜变得蜡黄而枯瘦,声音也变得嘶哑而干瘪。
但她仍旧温柔地微笑着。
“小涛,你来啦。”江母艰难地将头转向江逐涛的方向。
她倔强地注视着那双深蓝的眼睛——那是她苦难的标志,但也属于她深爱的亲人。
“嗯。”江逐涛没有多话,他想要用这最后的时间,多倾听亲人的声音。他轻轻握着母亲的手。
“最近工作还好吗?是不是很忙啊?”
“嗯,公司最近在上升发展,的确有很多事要忙。不过妈你放心,虞总对我很好。”
“啊,你们虞总她身体好些了吗?我上次看她气色也不是很好。”哪怕是弥留之际的人,依旧保持着对他人的关心。
“她……也很好。”江逐涛强撑着微笑。
“小涛啊。妈妈的时间不多了。说来很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拖累你。”回光返照似的,江母最后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妈……”实在是难以支撑,江逐涛的声音开始哽咽。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时光,要好好生活。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吧,别错过了。”
“别像我一样孤独。”
风儿将女人最后的话语传进亲人的耳畔,最后一次,眷恋地拂上那坚强生灵的脸庞。
无声的道别。
江逐涛放声哭泣。
-
将骨灰盒妥善安置完全,江逐涛离开墓地,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虞红已经脱离危险了。
因为过度紧绷而疼痛的心脏难得放松了些许,江逐涛快步往停车区走,想要尽快前往医院。
然而在车前看到了不速之客。
“少爷好。”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于家的人竟然会对他这么恭敬。
“让开,你挡着我开车了。”江逐涛无心浪费时间。
“别那么着急嘛少爷,我是来替老爷传信的。他老人家想找您谈谈。”那人依旧不紧不慢。
“谈什么?别告诉我说你们想让我回去?”若是换在从前,江逐涛估计还会低声下气地任江家的人摆布,但现在没有理由了。
他曾经的软肋已经长眠于地下,而今新生的逆鳞正躺在医院奄奄一息。
“少爷,在外面野玩了这么久,也该收收心回家了。”那人对江逐涛抗拒的态度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劝说着。
“不想明天上头条现在就给我滚!”积蓄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爆发点:“别在我面前玷污’家‘这个字!”
一把拽开那人,江逐涛径直坐进车内,转动了钥匙。
“少爷,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那人仍在锲而不舍地敲击车窗。
回应的是轿车呼啸而去的背影。
-
没有任何杂念。
也没有任何后悔。
如今唯一驱使着江逐涛前进的是他想要见到虞红的那份渴望。
想见她。
想快点见到她。
于是下车后便开始奔跑,不顾形象地奔跑,一直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门口,这才勉强稳住心神,试探着敲了敲门。
“请进。”马凯风的声音。
推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病床上的身影。
虞红好像刚刚才醒来。因为过量的失血和逐渐清晰的疼痛,精致的脸上透着苍白和憔悴。
她似乎听到了响动,于是笨拙地转过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一个时隔三天的对视。
江逐涛却觉得漫长得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他感觉自己原本被判死刑的心脏在这一个短暂的对视中得到了赦免。
他走到虞红的病床前蹲下,轻轻捧住虞红插着针管的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脸靠近那苍白的指尖,小幅度地蹭了蹭。
像是归巢的幼鸟。
数天压抑的彷徨与不安爆发了出来,江逐涛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
“哭什么,没死呢。”若不是身体没有力气,虞红大概要抬起手摸一摸江逐涛的脸,叫他看看现在的自己多狼狈。
“你真的吓到我了。”
没有用’您‘,而是’你‘。仅仅代表江逐涛对爱人的关心。
眼前的人在微微颤抖,用身体诉说着这几日经历的绝望。
“算了,想哭就哭吧。”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虞红选择无条件心软。
“哥哥不怕,都过去了。”少女对负面情绪的感知是再敏感不过了,安安走过来,轻轻拍着江逐涛的背。
一个受伤的人在安慰另一个受伤的人。
“这些天谢谢马总关照了。”情绪稍缓,江逐涛起身对马凯风表示感谢。
“小事一桩,韬光养晦这么久了,是时候来活动活动筋骨了。”马凯风随性地摆摆手。
“现在还不行,等虞总身体稍微休养好一些再开始吧。”江逐涛还是不放心虞红身体。
“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工作量的。”马凯风瞥了一眼虞红。
话题中心的虞红依然处于懵懂状态。
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马凯风就已经让她吃惊了。
但是从刚刚的谈话看,马凯风和江逐涛之间的交涉,好像不是一面之缘那么简单啊。
谈话结束,马凯风带着安安先行离开了,病房内只留江逐涛和虞红二人。
“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因为我怕计划失败,让你空欢喜一场。”看穿虞红面上的疑惑,江逐涛解释道:“您放心,一切会如您所愿的。”
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一副江山都给我打下来了的表情?
明明她才昏迷三天啊。
没有再避着虞红,江逐涛掏出手机,拨通了媒体的电话:“我有个大新闻,不知道贵媒感不感兴趣?”
“没想到你会让在那个世界待到生命结束。在我给虞羽念信的那一天,数据就应该满了吧。”虞红来到了中转处,面对着眼前飘荡着的一团银色的愿力。
哈哈哈,宿主,我不是什么时空机构,能为了利益最大化去不断剥削穿越者。我是人们愿望的集结体,存在于世间的意义就是收集愿力。你作为我选择的合作伙伴,自然是以你的感受为先。
这么人性化的考虑让虞红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体味每一个世界,感受真正的人间百味。
上个世界虞羽成为了她真正的后盾,避风的港湾。两人在生意经营得平稳有序的时候就甩手把摊子扔给了方立纬,一同去环游世界了。
阳光、烟火、牧歌——这些原身未曾体验过的东西,虞红都陪着虞羽去看遍了。
余生很美好。
宿主你缓冲得差不多了吗?
虞红垂眸。她已经在中转站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将那一世美好的回忆当成电影重新回味了一遍。她想现在是时候出发了。
”嗯,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
虞红照旧在一张大床上醒来。
不同于上一个世界的红白撞色抓人眼球,如今映入眼帘的房间风格堪称迥异。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性冷淡风。
入眼就是直白的黑白两色。线条硬朗的装修,冷白的灯光,还有堪称空旷的陈设,这一系列事物组装起来也同样是极具冲击感的,虞红一度怀疑这是否是一位女士的住所。
虞红走到镜前,通身打量自己。
仍旧是上个世界的那副容貌,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眼瞳的颜色,变成了正常的黑色——看来这是个建立在正常社会的世界。虞红在心里嘀咕。
要说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原身留下的那份气质。与虞红上个世界的媚色撩人不同,这个世界的原身带着与她房间风格一致的冷淡。
生人勿近。
记忆在这个空档慢慢回溯过来。虞红了解到原主的身份。
是个总裁?挺有趣的。虞红挑了挑眉。原主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严重的普通家庭,童年过得十分压抑。得不到父母的关注,却时常被苛刻地要求着。于是在上高中时就开始勤工俭学,考上大学后就直接跟家里断了联系。奋斗多年,靠自己白手起家成为了一家贸易公司的总裁。
明明是不错的履历不是吗?虞红有点纳闷她为何被世界定义为恶女。
记忆接着往下翻涌。
原来问题出在工作后。糟糕的原生家庭让原主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却也是个声名远扬的暴君。
业绩不好,滚蛋。
工作没处理好细节,滚蛋。
年底考核没通过,滚蛋。
与相当之高的薪酬相对应的是压抑的公司氛围和高压统治。
员工们因此怨声载道,却又因着高额薪水的吸引而愿意留在这个冰冷工厂。
而惨中之惨,莫过于总裁的贴身秘书。与职业地位不符合的超高薪水对应的是极短的职业寿命。
无数人对这个岗位趋之若鹜,却又在爬上这个位置后不到十五天被下通告走人。
没有人能在原身身边呆够十五天。
既要负责公司事务,又要负责私人生活,可以挑刺的地方太多了。偏偏原主还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狂热分子,其他人的怨念程度可想而知。
接受到原主记忆的虞红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也没有好的引导,一个人凭借着野草般的生命力野蛮生长,很难抑制住往黑暗方向异变的趋势。
原主是踩着一路骸骨前进的,孤独的暴君啊。
所以死亡原因也是那么直白——过劳死。未曾对他人敞开过心扉的君主,就这么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离去了。
“原主的遗愿是什么?”虞红禁不住猜测,原主是不是也和上一世的她一样,渴望认可与忠诚。
原主她想要她的原生家庭后悔。愿力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嗯?”虞红回味着回忆中那个笼罩在灰暗中的童年。
在原主成为总裁后,她的原生家庭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凑了上来。但这个世界终究没有能断绝关系的法案,原主对原家庭仍存在赡养义务。哪怕每次原主都对家人冷面相对,也没有让他们心理上感到真正后悔。这一直是原主的一块心病。
“心理上的后悔吗?直接粗暴点不好吗?”虞红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事。
宿主,你要考虑到你现在的人设。虽然允许一定程度的偏离,但你仍需要扮演那个将工作当作生命的总裁。而与家人决裂,于那些对你公司虎视眈眈的人来说,是一个打击你的绝佳机会。而以你的人设,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呼——麻烦。”虞红揉了把头发。忘了考虑在背后撑腰的势力了,她还纳闷这样一些家事能掀起什么大风浪呢。
而且这个世界的对象,也有一些……愿力欲言又止。
“怎么,这才第二个世界就开始给我降标准啦?”虞红十分不满。
不不不,其实按照宿主的能力,那应该不是问题,况且这个世界的对象,其实跟原身也是同病相怜呢。
“同病相怜吗。”虞红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次的见面应该比较快。宿主你明天就可以见到对象啦。愿力试图安慰。
但是现实往往喜爱愚弄人。
穿着一身干练西装,身处一个大型交流会的虞红看着眼前红绿灯一样的各色人们,到底是感到了一丝头疼。
她刚刚辞退了自己的贴身秘书,如今独自一人站在这喧嚣的名利场中,看着各色的人们来来往往,还要跟着一起虚假地寒暄应酬,对于初来乍到的她来说,着实是有些不适应。
然而令她无语凝噎的还在后面。
早早地感知到愿力的指引,本来正满心期待地在会场中寻找着这个世界的忠心小宝贝,没想到第一眼就“惊艳”了她。
橙色的。
她甚至连那人五官都没看清,就看见了这刺眼的光晕。
“这就是你说的‘有一些’?”虞红一脸核善地问候愿力。
泽维尔是被喉咙的烧灼感叫醒的。
好像有一根火柴自喉咙划过,无声地将所有水分剥夺,让干旱带来撕裂的疼痛。这份痛苦一直延伸到胃部,那根火柴好像在这个器官里燃烧了起来,带来一阵又一阵连绵的疼痛。
泽维尔对这种疼痛太过于熟悉了。是饥饿。
他本来能游刃有余地忍耐过这烧心的疼痛,这一次却不行了。
他溃不成军。
那不是单纯的疼痛,是一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叫嚣,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渴求。
他的心脏一片死寂,而他的灵魂正迫切地寻求着另一种补给。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黑发宛若绸缎般垂下,她祖母绿的眼睛在夜色中摄人心魄,她低低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的乐章。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令泽维尔专注。
他只能听到自己血脉内的叫嚣。
鲜血。
他需要鲜血。
“不用克制。”他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于是一切遵从本能,他伸手扣住身侧女人的肩膀,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于是形势逆转,女人被他在了身下。
这本来是个相当暧昧的姿势。但是当少年红色的眸子向下俯视时,他只能感觉到虞红白皙脖颈下跳动的血管。
宛如甘泉。
少年仿佛沙漠里濒临死亡的旅人,径直奔向了涌流的甘泉。
“嘶。”
尖牙刺穿皮肤时,虞红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初生的血族往往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
偏过头看向埋在自己颈间少年的发型,虞红叹了口气。
有种哺育幼崽的错觉。
所以也理所当然地包括将不知节制的幼崽从脖子上薅起来。
力量的绝对差距让少年在面对虞红时毫无抵抗能力。鲜血仍然残留在嘴角,乍一从甜蜜的泥沼中挣脱,少年的眼中仍然透露着迷茫。
“学会克制住对鲜血的渴望,是一个血族的第一课。不然你会和那些游荡在暗巷的血族一样,成为鲜血的奴隶。”虞红慢慢地说道。
需求得到了满足,少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真正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触电般地缩回自己仍扣在女人肩头的手,刚刚发生的一切电影般在脑内回放,泽维尔的眼神慌乱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继而蜷缩了起来。
这么抗拒吗?
虞红皱了皱眉,直起了身子。
她径直掰开了青年捂住嘴唇的手掌,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
“很厌恶吗?厌恶血族,厌恶将你变成同类的我,还是厌恶自己这难以克制的本能?”虞红一个接一个地问道。
少年沉默地看着她,想要反驳,想要如往常一般对着这个黑暗的种族怒目相对,但是他发现他不行。
刚刚流淌进身体里的新鲜血液似乎进一步巩固了那个契约,他无法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任何伤害的意图。
就连愤怒也像是一只被剪了利爪的猫般,变得毫无威胁力。
“我要是说我也是被迫的呢?睡了几百年,一觉醒来被一群老家伙诓得团团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初拥给了出去。”
这是半真半假的一句话。虞红的态度顶多算是半推半就。
但是初拥之后的第一夜,正是契约带来的情感羁绊最强的时候,少年的情绪被轻易地软化了。
“为什么那么厌恶血族,能告诉我吗?”虞红乘胜追击。
“没有血族会好奇这个。”少年将嘴角的血迹彻底擦干,话语依旧不算客气,但还是回答了虞红的问题。
“可我偏偏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古董。”虞红不打算就此放过泽维尔。
“你确实很奇怪。”在依恋情绪的影响下,少年竟然还是嗤笑了一声:“平常贵族如果遇到这种程度的冒犯,应该早就跳起来捏断我的脖子了。”
“嗯哼。”虞红示意青年继续说。
“你还有很高的地位。”少年提到这个的时候甚至愤怒了起来:“不然那些贵族也不会把我从村子里带走,来给你当什么礼物。”
“从村子里带走?”虞红咀嚼着这句话:“你这种样貌——真的会被村里人接受吗?”
一语中的。
虞红从一开始就怀疑过,少年厌恶血族的原因很可能与自身的样貌有关。猩红的双眸在与人接触的一刻,立刻就能让弱小的民众想起那个在黑暗中的种族。
不详。
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与排斥。
这无疑是一种迁怒。所以少年也自然而然地恨上了这个给他带来不幸的种族。
回答虞红的果然是沉默。
“所以你想怎么样?把我当作玩物吗?”泽维尔直接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质问道。
“玩物可享受不了初拥的待遇。他们会在我厌倦后老去,而不像你拥有永远的十八岁以及从我这里继承的力量。”虞红觉得有必要让少年明白他身份的特殊。
“力量?”泽维尔望向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现在还没觉醒而已。你现在在血族群体中顶多算是幼崽,路还长着呢。”虞红说着,凭空给少年变了朵玫瑰花出来。
当然没有被接受。
“我再说一遍,你不会是我的玩物,而是之后我漫长岁月中唯一的纽带。”虞红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是你的房间,你可以在古堡里自由活动——当然,禁地除外,不想被撕成一团碎肉的话。”
“有什么事通过仆人找我,我会尽力解决。”
这么安排真的像一位打算放养孩子的家长。
虞红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哦,我忘了最后一点。”她猛地转过身来:“我叫虞红,叫我领主也好,或者直接喊我红也行。名字可不能忘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坐在床上的青年默默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刚刚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自己已然沉寂的胸口会感到热意——像是死去的心脏跳动了一拍。
这该死的情感。
当然之后的一个月中,泽维尔用实力证明了,即便有契约情感的加持,他在令虞红头疼这方面的能力依旧是出类拔萃。
本来想第一时间跟这个世界的对象接触的虞红因为那不太友善的颜色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转而站在远处旁观。
她看清了她未来“爱人”的模样。
唔。蓝宝石?
虞红在第一时间被那双黑中透蓝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像是深邃的湖泊,荡漾着湖水的微光,有一种破碎的美。
然而虞红还从那双眼睛中提取到了另一个信息:竞争对象家的人啊。
于跃公司与虞红所掌控的江澜公司不同,是家族产业,有商圈蓝宝石之称。家族标志就是那样一双黑中透蓝的眼睛。不过可怜这家族上下都长着一副好皮相,花花肠子总不少。如今把持着总裁之位的于世杰,那真是教科书式地演示了什么叫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江逐涛就是这个畸形家庭下的不幸产物。他母亲原本只是于跃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年轻有为,有一腔事业抱负,不成想出色的相貌成了豺狼行凶的借口。奈何本身家境普通,事发之后被于跃庞大的关系网死死地压着,求助无门,却也不肯就此屈服。于是背负着耻辱离开了于跃,准备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让自己强大起来。
然而这一切没有如愿。
因为江逐涛,那个意外——无辜的意外。
知道怀孕的江母本来打算打掉孩子,远走高飞,却被闻到风声的于家秘密囚禁了起来,直到生产。
人在这样的逆境中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但还好江母足够坚强。在生完孩子后,面对着成为于世杰的又一情人的这一未来,她毅然选择了带着孩子离开——代价是没有任何的安抚费,就这么无助地被重新扔进社会的熔炉里。
江逐涛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他甚至随了母姓。那么本来一切就该这样发展下去,江逐涛与那于家本该再无联系,然而命运弄人。
长期的抑郁让江母陷入了一场急病,而江逐涛在于家的恶意打压下,很难找到与自身实力匹配的工作。
没有钱。三个字,就道尽了所有的苦,也解释了所有的妥协。
于家用这样不堪的手段让江逐涛被迫回到了家族。
看现在这样子,应该也是公司里给他安排了个职位。
“这点事都做不好,于跃集团怎么会养你这样的废物!”中年男人油腻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是文件夹落地的声音。里面的纸张受了撞击,四散开来,狼藉地铺了一地。
看样子很受排挤啊。虞红看着没有一声反驳,只是默默弯腰收拾散落在地上文件的青年。也是,这么倔强地不肯接受于家的姓氏,依旧顶着母亲的姓氏在公司做事,怎么能得到接纳嘛。
对青年的数落仍在继续,大多数了解内情的人都默不作声,只在一旁看笑话。江逐涛的窘迫于他们只是调剂,是谈资。虞红也本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但现在她可看不下去了。
英雄救美,橙灯转绿的好机会啊。
“把会场弄这么乱,不太好吧?”虞红微微上前一步,音量不大,不悦的情绪却异常清晰。
“虞总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于跃公司的负责人赔笑道,转而停止了谩骂。
尽管两家是对头公司,但是在公共场合,表面的和平一向是维持得很好的。这便是商人。
没有理会负责人虚伪的笑容,虞红慢条斯理地蹲下身,捡起了一张散落在地上的策划案。
条理清晰,目标明确,评估到位。
“不错嘛。”虞红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虞总,这是商业机密,你怎么能……”看到她动作的负责人下意识阻止。
“扔在地上的商业机密?新奇呀。”虞红嘲讽地笑了一声,并没有给负责人施舍半个眼神。
她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青年的反应。
然而很令人失望的是,青年简直就像一只鸵鸟,自始至终低垂着头,到被负责人领走都没有再看虞红一眼。
切。
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类似于感激之类的情绪呢。
结果连帮忙解围恩人的脸都不愿看一眼吗?
比想象中难搞啊,臭小子。
虞红看着江逐涛随着负责人一同远去的背影——青年始终没有回头。
-
「不错嘛。」
女人肯定的话语仿佛沾染了魔力,一直在江逐涛的脑内回荡着。
他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去医院看过正接受治疗的母亲,如今堪堪回到租住的房间中,为自己准备了简陋的晚餐。
外人也许很难想象,一个白日穿着西装革履的经理秘书,到了这城市已然进入睡眠的时候,会缩在这面积可怜的出租屋内,凑合着吃着已经完全错过时间的晚餐。
而这个人是大名鼎鼎于氏家族的血脉。
啊,漏了个前提,他是个卑劣的私生子。
所以活该处于这种境地。
这种程度的自我贬低,甚至是今天在会场受到的公开嘲讽,其实都不足以在江逐涛心中掀起波澜——他已经麻木了。
所以今天虞红的介入让他格外在意。
用余光观察到那女人的一举一动,如此自然,如此潇洒,仿佛这一切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完全不在意这样一场细雨会引起怎样的山洪。
持续的否定与打击已经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但那个女人夸奖了他——她竟然说他做的不错。
她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站出来打了于跃集团的脸。
太可笑了。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于跃集团的总裁是这个么个作风独特的人呢?
他看着手机屏幕中有关虞红的照片。
美艳的脸,无情的眼,两者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风韵。
说不定,是转机啊。
心下这么思考着,江逐涛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波澜。
那个叫虞红的女人并没有把他当玩物。
但是真实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泽维尔发现虞红对他的态度属于另一个极端——她把他当空气。
那晚交代完简单的几句话之后就仿佛真的是铁了心要当甩手掌柜似的,泽维尔已经接近一周没有见过虞红了。
这本来是该让他高兴的一点,毕竟这意味着自己没有真正失去自由,变成贵族的笼中鸟。
如果忽略掉那时常作怪的依恋情绪的话。
他发现自己仍然会忍不住好奇:那个女人在哪里?她真的有这么忙吗?
就这么孤魂般地在大厅游荡。如今正是日间,但古堡厚重的绒布窗帘让整个室内宛如黑夜。
他有太久没有看到太阳了。
尽管自己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尝试过拉开窗帘,将手指小心翼翼伸到阳光底下。预想中的灼烫感并没有出现,他毫发无损。
泽维尔猜想大概是虞红的血脉起了作用。
于是他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整个沐浴在阳光下会怎么样呢?
这个想法他一直没来得及实践,直到他偶然听到了女仆们的谈话:“大人好像在花园面见客人,我们需要把客房打扫一下吗?”
花园?
泽维尔下意识地望向厚厚的窗帘,仿佛透过遮挡看到玫瑰盛开的庭院,与亭中正与宾客交谈的女人。
突然就很想晒太阳了呢。
泽维尔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简单地感受一下阳光而已,但是在迈出门的那一刻,泽维尔发现自己正下意识地往花园前进。
现在已然是午后,阳光算不上热烈。照在身上,像一层薄薄的蜜糖,带来星星点点的温暖。
其实是舒服的。
泽维尔第一次感受到了仿佛冷血动物晒太阳的安逸。
他在这样的一种感知中前进着,直到他隐隐看见了花园中白亭的影子。
泽维尔止住了脚步。
那一份纠结又一次冒了出来。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前进,他甚至不该朝这个方向走。然而那依恋情愫却在催促他,加快步伐,哪怕是看看那女人的脸也好。
他强压下那股情愫转过身,准备换个方向探索,却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整个人好像突然被剥夺了力气,泽维尔差点整个栽倒在草地里。
皮肤开始出现灼痛感。刚刚让他感到久违温暖的太阳如今仿佛利剑一般,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生命,在照耀到的每一处留下红痕。
很不妙。
暴露在外面太久了吗?
泽维尔扶住脑袋,慢慢地蹲下身子。
会像传说中那样被晒成一团灰吗?失去意识之前,泽维尔这样想着。
-
没有死去。
这是泽维尔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想法。
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为这个事实而感到庆幸。
原来还是害怕死亡吗?哪怕变成了卑劣的吸血鬼。泽维尔在心中鄙弃自己。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更糟糕的是,喉间熟悉的甜腥暗示着他,他进食了鲜血。
猛地从床上坐起,转过头,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正慵懒地坐在大床一侧的沙发上,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陶瓷烫金杯。很意外的是,杯中装的不是鲜血,而是热气腾腾的咖啡。
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称不上友善,甚至带了些怒气。
然而在泽维尔的脑内可没什么歉意的想法,他因着喉间的甜腥迟钝地干呕起来。
这个动作无疑进一步激怒了虞红。
“这算什么?”虞红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俯视蜷缩的少年:“这么想把救了自己的东西吐出来吗?”
“我没让你救。”少年并不打算服软。
“那为什么去花园?别跟我说你想看玫瑰。”
彼时虞红正在跟来访的血族贵族谈话,忽然被契约的预警打断,凭着血脉联系寻找,结果就在花园旁发现了晕倒的泽维尔。
“因为想晒太阳。”泽维尔不愿意承认是受契约情感的影响。
“晒太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虞红俯下身对着少年问道:“你不怕被晒成灰吗?”
少年没有回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虞红。
“这么看我做什么?因为我不怕太阳所以你觉得你也不会怕?”虞红看泽维尔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
少年显然因为这明晃晃的调侃而感到不悦,也不再看虞红了,而是径直偏过了头。
“因为你还太弱。”虞红也不再继续逗弄了,耐心解释道:“初生的血族和花朵一样脆弱。”
少年还是心不在焉的。
看样子不像是个会好好听老师教诲的乖学生呢。
虞红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没想到这也能被那契约转化为一种带了些宠溺的无奈。
连她受的影响都这么大,那孩子怎么还能表现的跟个刺猬似的。
眼看着亲口教授目前没戏,虞红瞬移去书房拿了些血族入门书籍,回头放在了泽维尔的书桌上。
“先看这些,稍微了解一下你目前所属的这个群体。”她转头对泽维尔说。
“谁会想了解这个。”声音倒是没多愤怒,但是说出来的词怎么就这么令人生气呢?
虞红刚刚的疑惑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怎么会在契约的影响下还能这么扎人呢?因为抵触情绪完全超出爱意。
无时无刻不在拒绝,再强力的药剂,影响也是大打折扣的啊。
呵。虞红在心中冷笑。
抵御契约的影响,以为她不行吗?
桀骜的妖兽灵魂同样不容忽视,虞红没有再做任何回应,转身径直离去了。
可以宠爱,但绝不迁就。
她才是来收获满足的那一个。
给他惯的。
-
那一次不欢而散之后,泽维尔以为自己会得到所谓的“惩罚”。
然而没有。
没有禁足,也没有鞭打,仆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一切如常。
那个女人甚至仍旧规律性地给他送来了鲜血。
唯一的异常点大概是他再也没有在古堡内见到过虞红。
一次也没有。仿佛是特意躲避着他,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他。
更荒谬的是,他竟然因为这个认知而生出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
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但是他现在也没心思担心这些了。
因为长时间地拒绝饮用鲜血,泽维尔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一点点的虚弱下去。
从一开始的容易感到疲惫到全身肌肉的无力,今天早上他甚至发现自己连站立都变得困难了。
像是被抠去了电池的机器人,泽维尔觉得自己的四肢像休眠了一般,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他的视线又游移到了桌上那份分毫未动的鲜血上。味道十分熟悉,来自于那个女人。
就算不了解血族社会的规制,但是能一直坚持用自己的血液供养初拥者的这种行为,大概也足够体现重视。
她会来吗?
虚弱让依恋的情愫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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