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青春的二十几年,就当真是高攀了?
我记得二十几岁那年黑夜。
我咬牙掏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百来块钱,递给秦昭。
“你去读书吧,家里母亲,爷爷,鸡呀牛呀,这些都有我照顾。”
他走的第一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带着大肚子,守着紧巴巴的田,捏着不多的米袋,一刻也不敢停歇。
只想我的丈夫在外能安心。
这一咬牙,就是几十年。
我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缺玉,咬牙点头。
既然配不上,那就不配。
没开玩笑,我就是要离婚!
一晚上没睡好。
等天亮,我就带着几十个土鸡蛋,敲开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离婚这个词,还是我从她口中听说的。
邻居女人气质很好,也不怪我清早打扰,客客气气的请我坐下。
我小心的咨询离婚的事儿。
她也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心中牢牢记着,一定要带身份证,民政局的路线怎么走?该坐哪一路车?
一边念着,我一边回到家。
打开门,秦昭坐在空荡荡的餐厅前,面色不好。
儿子秦霄也带着媳妇儿孙子来了。
他看见我开口,“妈,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早饭都不做。爸给明姨送了饭还要赶去上课呢。”
我低头,“忘了。”
儿子却还以为我因为昨天的事儿赌气。
他语重心长,“妈,你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懂,就别吃爸和明月阿姨这些醋了,他们要有什么还轮的到你。”
“也就最近明月阿姨生病爸才照顾点。”
“要真离婚,你是放过了他们,可你一把年纪,在这陌生城市怎么生活,又谁来照顾你,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一声不吭坐下。
心中却想着,会后悔吗?
邻居告诉我,离婚不分年龄大小的。
只要有身份证,只要去民政局就可以办。
秦昭在一边看着报纸,目光没有分我丝毫。
直到儿媳沈悦带来早饭。
看着三岁的可爱孙子,我的心总算软了些。
我拿着半根油条撕开,想逗一下孙子,“圆圆,吃。”
小孩咯咯笑着,刚伸手想抓。
被沈悦一把拍开,油条滚落在桌面。
她紧皱眉头,“妈,多脏啊。”
我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的秦霄也帮着开口,“妈!手上有细菌,小圆这样的年龄抵抗力不强,以后凡事别动手了。”
他们依然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
而我看了看干净的桌面,又看了看自己沾油的手,最终没有去捡那半根油条。
吃完饭。
秦昭赶着去医院送饭。
儿子儿媳也说明来意。
他们要去江南旅游几天,把圆圆放在这几天。
另外,已经请了照顾孩子的阿姨,我只要看着不出事就好了。
我赶紧点头,笑着说,“我照顾孩子的经验多,就放心交给我吧。”
儿媳周妍让阿姨带着东西进来,对着她一番叮嘱,还时不时看我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