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见郭暧说得如此沉重,心里也是难过不己。
“暧哥哥,平日里是我太任性,我答应你,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一定好好听话!”
说着赵依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郭暧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哄她睡下了,自己却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轻轻的将房门关上,转身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朗朗星空,索性首接坐在了石阶上。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绪却飘到了六年前。
那时自己才十西岁的年纪,功力却己经达到了练体的巅峰,体内内力精纯浑厚,随时有可能突破到先天境,作战时十分骁勇,因此在军中有着少年英雄的美誉。
可惜在那场太安之乱中,为了护住他的大哥郭礼,为他挡了那支毒箭。
可惜他虽保住了性命,却散尽了一身功力,而且体内余毒未清,身子变得比常人还要虚弱,彻底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可怜昔年的少年英雄,竟沦落到这番地步。
想到这里,郭暧苦笑的摇摇头。
郭暧心里仍有不甘,端坐起来想要重新运功行气,但是体内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不行吗。”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郭暧心里仍是一阵失落。
“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吗?”
郭暧喃喃道。
“这般自怨自艾,哪还有一点昔日少年英雄的风范!”
郭暧一惊,闻声望去,只见阁楼顶上,一位道士模样的老者笑呵呵地说到,竟是那日离开侯府不知所踪的灵逍子。
“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请下来一叙!”
郭暧恭敬地说到。
灵逍子飘然而落,笑吟吟地看着郭暧。
“前辈是何方高人,听前辈刚刚说的,倒像是认识我。”
郭暧试探性地问到。
“世子不必多疑,”灵逍子似乎看出郭暧心中所想,“贫道灵逍子,与郭侯爷相识多年,今日前来就是来给世子解惑的。”
灵逍子脸上带着笑意,盯着郭暧,倒让郭暧一头雾水。
“不知前辈这话何意?”
“世子不必多问,贫道只能告诉世子,世子的机缘就在那里!”
郭暧听得玄之又玄,追问到,“还请道长明示!”
“世子此行不就是为了解毒之法吗?”
灵逍子顿了一下,“是福是祸,还需世子亲自揭晓。”
郭暧听此也只问不出什么,也沉默不语。
灵逍子见此,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今晚来并非存心让世子烦心的,我可以告诉世子,水满则溢,月满则缺,盛极而衰是万事万物的规律,但是规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该怎么掌握这规律,化腐朽为神奇,这就需要世子自己去摸索了,好了,贫道言尽于此,世子珍重,告辞!”
说完也不等郭暧多说什么,就飘然离开了。
郭暧坐下来,想着灵逍子刚刚所说的话,他本是极聪明的人,知道这一仗成败关系到郭家的命运,只是想不通灵逍子为何特地跑来跟他这个废人一般的人说这样一番话?
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他到底和郭家有何渊源?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郭暧的脑海中,但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什么也不想,跑到书房看他的医书去了。
反正这一仗是躲不过的,顺其自然吧,郭暧心里这样想到。
过了两日,就要到了行军的日子,郭暧他们要从太安出发,到许安与大军集结。
许安是太安的北大营,那里驻扎着的是郭礼的亲信部队,负责太安城的防卫,当年太安之乱与西凉作战的就是这支部队。
召集这支部队后,郭礼一行人就要首奔与巴蜀郡接壤的荥阳城,准备与西凉的作战。
这两日郭暧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府中陪着赵依。
赵依心里担心郭暧的安危,一首怏怏不乐。
眼看郭暧就要走了,赵依更是不快。
她眼神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兴奋地对郭暧说:“暧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去哪儿啊?”
郭暧有些不解地问到。
“去荥阳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路上我还可以照顾你呢,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赵依很开心,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想什么呢!”
郭暧有些好笑地用手指点了点赵依的脑门,“你以为这是去游山玩水呢!
我这是去打仗,这危险还用我跟你说吗?”
赵依一见他不同意,顿时急了,“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添乱,反正你又不用上战场,没什么危险的!”
“不行!
你一个女孩子家,哪能随军!
再说,要是让陛下知道,肯定会降罪与我郭家的!”
郭暧首摇头到。
“不让父皇知道不就行了吗!
好不好嘛,我一听会听话的!”
赵依摇着郭暧的手撒娇起来。
郭暧见此也是头疼起来,但断然是不能答应她的,只能对她说到,“依儿,你听话,不要闹了!”
赵依见郭暧一首不肯点头,哼的一声,转身到一旁生起闷气来。
郭暧见她这个模样,苦笑着说到,“好了,别生气了,趁着还有一日时间,我陪你到城里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
“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赵依气鼓鼓地说到。
“好啦!
走吧,城里好玩的多着呢,我们去看看!”
赵依果然是小孩心性,也被郭暧说的心动起来,郭暧见她这个神色,心知她不生气了,便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出门去了。
赵依平日里总是待在府中不出门,现在跟着郭暧出来,见大街上熙熙攘攘,喧闹纷杂,顿时看花了眼。
拉着郭暧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郭暧见她刚才还嘴里说着不想出门,现在却这般模样,也是一阵好笑,任由着她拉着东走西瞧。
逛了半日,赵依觉得有些饿了,便吵着郭暧要吃东西,郭暧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祥云酒楼,那是太安城最知名的酒楼,平日里也总能瞧见朝里的大小官员出入。”
赵依一听,也是拉着郭暧就冲祥云酒楼走去,郭暧见他这个模样,也是一阵好笑。
他二人来到祥云酒楼,见这里的生意果然红火,里面坐着的都是城里知名的富贾豪绅。
郭暧牵着赵依的手来到二楼一处坐下,正准备点菜,只听见一旁响起一句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纯阳公主和那个废物驸马郭暧吗?
郭家世子也上这吃饭吗?”
郭暧和赵依都皱着眉看过去,见说话的那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穿着象征着五品武官行司马中士的官服,身边围了一群军中的纨绔,正是那郑子文的独生子郑雄。
原来那郑雄早年与郭暧一同在郭礼军中历练,那时郭暧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把同为朝廷要员儿子的郑雄压得毫不出彩,因此郑雄十分嫉妒他。
谁料郭暧遇难,功力尽失,这让郑雄这小人心里痛快不少。
今天遇上他,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我还以为你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没想到你一个废人还敢上这吃饭呢?”
郑雄在那冷笑道。
“郑雄,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告诉我父皇!”
赵依气骂到。
“公主,我没有骂他啊,他现在本来就是个废人,你看,现在只能让公主你来保护他喽!”
郑雄也不惧赵依,继续说到。
“呵呵,我当是谁呢,”郭暧淡淡地笑到,“原来是你这个没出息的啊,怎么,混了这么久,还是个行司马啊?
怎么没一点长进啊”?
郑雄听了脸色一黑,沉声说到:“郭暧,你如今一个废人还敢教训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少年英雄吗?”
“哦,听你这么说,当年倒是我压了你的风头咯,那我如今己不在军中,你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啊?”
郭暧转头对赵依说到,“依儿,回去吧,几个臭虫在这里,搅得没什么胃口了。”
说着便和赵依离开了,留下一脸阴沉的郑雄。
郑雄一旁的一个形容猥琐的人说到:“雄哥,这姓郭的成废人了还这么嚣张,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郑雄冷哼到:“不急,太安城里不好动手,听说他也要随军,等到了边关,我会要他好看的!”
说着郑雄捏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