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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没有站在我这边,最后她只说:“去你叔叔家也好,妈妈现在不能照顾你,与其让你在家跟你后妈一起过,还不如让你去你叔叔家。他是你亲叔叔,总不会亏待你的。”我去找刘萌萌,我最好的朋友,抱着她哭得声嘶力竭。她不明所以,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她说:“没关系,圆圆,你放假的时候还可以回来,我们一起玩,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主角:刘成蹊圆圆 更新:2022-11-14 1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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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成蹊圆圆的其他类型小说《陪伴意难平》,由网络作家“刘成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妈没有站在我这边,最后她只说:“去你叔叔家也好,妈妈现在不能照顾你,与其让你在家跟你后妈一起过,还不如让你去你叔叔家。他是你亲叔叔,总不会亏待你的。”我去找刘萌萌,我最好的朋友,抱着她哭得声嘶力竭。她不明所以,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她说:“没关系,圆圆,你放假的时候还可以回来,我们一起玩,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我的哥哥很凶而我脾气很好。 我深深地期盼有一天老天能给我机会让我将他踢翻在地狂踩他十八脚后再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他二十四个小时。 我七岁的那一年,父母离异。 开始我被判给妈妈,一年以后妈妈结婚,我又被送回了爸爸身边。后来爸爸也结婚了,再后来我的继母怀孕了。最后,我就被送到了叔叔家。 我的叔叔梁建晖是个极聪明的人,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败家子,最擅长的事就是结交狐朋狗友和吃喝玩乐。他与当时已经在城建局工作的我的爸爸并列我县两大教材,他是反面,我爸爸是正面。据说爷爷的高血压就是被他气出来的。 后来他不知从哪儿借钱弄来了几辆货车做起了运输生意,靠着吃喝玩乐时打下的人脉,生意越做越大,逐渐涉足各个领域,几年之后,俨然我县首富。 我爸爸结婚那年,他去了省城。在那个年代,能发财的人都是想法多胆子大的人。据说仅仅高中毕业的他在省城成立了一个科技公司,手底下全是那个年代比较稀有的大学生甚至研究生。 我周岁的那天,他开着一辆黑色小轿车回来,往我怀里塞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佛,给了妈妈厚厚的一封红包,红包里有整整三百张大钞,惊动了我们那个小县城,从此,他成为我们县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没过多久他结了婚,据说女方家在省城极有权势,但带过来一个儿子,比我还要大五岁。他和婶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将他传说中的继子带回来,但是爷爷闭门不见。 奶奶只是叹气,私下里我还看见她抹了泪,可是最后她还是给了婶婶一个金戒指。这表明,他们终于承认了叔叔婶婶的婚姻。婶婶明艳动人的脸,客气而疏离,我想象不到这么年轻漂亮的人,竟然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儿子。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我们县最好的宾馆,第二天一早便驱车离去。 大人们的看法我不懂也不在意,可是对美好事物向往的心让我单纯地喜欢这个婶婶,她送了我一件好漂亮的裙子,我没有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也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裙子。 此后的几年他们很少回来,就连过年也仅仅是回来吃一顿饭,当天来当天回。 我十岁的时候,继母怀孕了。 她对我爷爷说:“小孩子要从小就为她打算,省城的教育好,她叔叔又有本事,将来圆圆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也能上省大啊!” 她对我爸爸说:“他跟那女人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要孩子,别人的孩子能养,自己哥哥的孩子就不能养?” 我躲在门后,看着她的脸,生平第一次从内心里深深地恨一个人。那时候我不明白,我对她甜甜地笑,我尽量乖巧听话,我努力讨好她,为什么她还要赶我走? 不仅仅是她,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每个人都假装我是他们最爱的小孩,可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留下我。 我去找我妈妈,开门的时候她手里抱着熟睡的婴儿,看着我满是眼泪的脸她顿时紧张起来,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小孩放进摇篮,将我带进里屋,为我抹去泪水,轻声询问:“是不是你后妈欺负你了?” 我哭诉,她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不住提醒我要小声一点。 “别把你妹妹吵醒了。”她说。 那一瞬间我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那么的陌生,胸腔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让年幼的我难以形容。很多年以后我终于长大,经历了种种的喜怒哀乐后,回忆起这天心中的感受,恍然明白,原来,那是心痛。 妈妈没有站在我这边,最后她只说:“去你叔叔家也好,妈妈现在不能照顾你,与其让你在家跟你后妈一起过,还不如让你去你叔叔家。他是你亲叔叔,总不会亏待你的。” 我去找刘萌萌,我最好的朋友,抱着她哭得声嘶力竭。她不明所以,手忙脚乱地安慰我。 她说:“没关系,圆圆,你放假的时候还可以回来,我们一起玩,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她不懂,我不是为了离开而哭泣,我只是哭泣,为什么没有人要我。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被放弃是一件天塌下来的事。 |
叔叔来接我走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所有的眼泪已经在他来之前流干。现在想来,我很小的时候便已懂得,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便只能承受。 哭得最凶的是奶奶,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抹泪。爷爷这么多年后终于同叔叔说话,他说圆圆是我们梁家的希望,你要好好待她。 叔叔笑,说,那当然。 奶奶跟我说,圆圆你要乖,听叔叔的话,放假了就回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那一瞬间我特别想扑到奶奶怀里,求她不要让我走,求她让我留下来,我会乖乖地听话,我会好好学习,我可以帮她做饭,帮她洗衣服……只要她让我留下来,我可以做任何事。 可是下一秒,叔叔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和,他说,圆圆,跟爷爷奶奶说再见,咱们走了。 其实我天生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姑娘,所以我说,爷爷再见,奶奶再见。 叔叔没有看爸爸和继母一眼,我也没有看。 车开了很远以后我才回头,后面的路满是尘土,可我固执地看了很久很久。叔叔转头看我,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说好孩子。 路上我迟疑了很久才怯怯地开口请求:“叔叔,你能不能别再不要我了?” 叔叔看着我,皱着眉头笑了,那笑容有点怪,让人看了特别想流眼泪,他说:“小孩子别瞎想,以后你就是叔叔的姑娘了。” 说完他又摸摸我的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一刻,我觉得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就是我的叔叔。 那天在车上,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叔叔叫醒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他家。他家是一栋特别漂亮的大房子,这样的漂亮房子周围还有很多栋。女孩子总是有些虚荣的,想到我以后会住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我终于忍不住有些向往。 婶婶开的门,记忆中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容重新出现在眼前。看着我她微微笑,不是特别的热情,却也不冷漠,非常的平静柔和,她说:“累了吧,咱们马上就吃饭。” 小孩子也是有判断力的,我判断她不讨厌我,所以偷偷松了口气。 门口有一双崭新的粉红色小号拖鞋,我轻轻地换上,将自己的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架上。婶婶牵着我的手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客厅,然后对着楼上扬声喊道:“成蹊,妹妹都来了你还不下来?” “下来了下来了!”楼上有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然后门开,裹着毛巾被穿着大短裤的男孩从里面出来,睡眼惺忪的模样。 那一天已经是傍晚,他开门的瞬间却仿佛有光从身后溢出,明明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却已经是那时的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我连忙摆出自己最甜的笑容,有些讨好地叫了一声:“哥哥。” 眉眼像极了婶婶的男孩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土包子。” 我的笑容骤然僵在了脸上。 这就是我的哥哥刘成蹊,背地里我叫他宇宙超级无敌狂躁症患者。 小孩子其实很不容易适应新的生活,可是我不同。 我努力地学习适应新的环境,努力地讨好叔叔婶婶,亦步亦趋循规蹈矩。 我害怕他们不要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甚至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叔叔婶婶将我送回老家,但是没有人要我,最后我只能被送去福利院。惊醒以后我在被子里低声哭泣,我发誓,我再也不要让任何人将我推开。 从此以后生活得更是小心翼翼。 事实上叔叔婶婶待我极好。 叔叔在省城的生意还在起步阶段,在家里能见到他的时候很少,但每次只要他回来,都会喊我一起看电视,同我讲许多话。他对我并不客气,就像对自己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亲人一样,会叫我帮他倒水,给他拿拖鞋,吃完饭会叫我帮忙收拾碗筷,这样反而让我自在了些。 |
到叔叔家的第二天,婶婶就带我去商场为我买了许多衣服。她笑说,一直都想有个小女儿,那样就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个小公主一般,然后带她上街,享受路人羡慕的眼光。哥哥是从来不肯陪她上街任由她帮他打扮的,现在我来了,她终于能得偿所愿。
她这样说,我虽然隐隐有些不太相信,但被人看得这样重要,不由得开心起来。没有小孩子不喜欢新衣服,没有小孩子不喜欢漂亮大方的女子对自己温柔亲切。
当然除了刘成蹊,我叫哥哥的那个人。
婶婶对我这样好,我就不禁想要亲近她的小孩,尤其是那样好看的男孩子,他甚至比我一个小女孩还要来得唇红齿白,可是这样好看的脸上,却很少露出笑容,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叔叔婶婶同他讲话,他都是用“嗯”“啊”“知道了”来回答。他们也不生气,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有些讨好他。
这个家里,哥哥的地位最高,我的地位最低。因为我满心要讨好叔叔婶婶,而叔叔婶婶满心要讨好哥哥。
所以我每每见到他都会摆出甜甜的笑容,吃饭的时候会自告奋勇地上去叫他,有时候我甚至讷讷地开口想要同他讲话,但总是被他的眼神吓退。
他让我发觉,我真的不是一个讨喜的女孩子。
幸好他虽然对我嗤之以鼻,从来对我爱理不理,却也从不为难我。
婶婶说他现在是叛逆期,叫我不用理他。
“都是被他姥姥惯坏了,弄得现在无法无天的,谁都管不了他。”她说。
婶婶带我去她家,他们一家是北方人,所以她的父亲,我也跟着哥哥一起叫姥爷。小的时候单纯,以为姥爷是大官,所以他家绝对要比叔叔家还要豪华,去之前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结果却让我有些惊讶。只是普通的大院,环境很好,绿树成荫。唯一特别的是大院门口有人站岗,这让我觉得很威风。
姥爷家是一座小楼,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爬山虎沿着墙沿一直爬到三楼,绿盈盈的十分喜人。
姥爷有些严肃,不过同我说话时很温和,姥姥很热情,一个劲地招呼我吃水果吃糖,笑眯眯地看着我,不是拉拉我的手,就是摸摸我的头发。我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时的我,多担心他们会不喜欢我!
中午的时候哥哥才过来,在姥姥和姥爷面前他还是比较老实的,姥爷同他说话也认真回答。难得他这样正常,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却不小心被他抓到,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再看,专心偎在姥姥旁边,听她和姥爷同我讲话,询问我一些家中的情况,乖乖地作答。
姥姥和姥爷让我想起爷爷和奶奶,所以在他们面前,我竟然还能分外放松地撒娇,逗得他们十分开心。我假装没捕捉到哥哥不屑的眼神。
吃饭的时候他走过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小哈巴狗。”
我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假装没听到,脚步浮浮地走开。
我插班进了区小学的六年级读书。
那个时候,小学里普通话并没有现在这样通用,每到课间、课堂里满是方言,我听不懂,也插不上嘴。家里面婶婶和哥哥都是北方人,日常大家都用普通话对话,我更无从学起。
我不敢跟他们讲话,每个同学在我眼中,都有着大城市小孩特有的骄傲,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我来自哪里,可我就是没来由地感到自卑。
更让人头疼的是我的学习,小时候被送来送去,没人管,我乐得开心,放学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同刘萌萌他们在外面玩,现在来到这个班上,我才知道,差距有多大!
我不敢告诉叔叔婶婶,只有自己拼命追赶,幸好我还不算笨,上课渐渐能跟上老师讲的课程。但是总有遇到难题的时候,任由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解答的方法。
我只有去敲哥哥的房门。
“进来。”他说。
我开门进去,他正全神贯注地玩游戏机,眼睛扫也不扫我一眼。
我只有自己开口:“哥哥……我……我有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也不开口,又转过头玩了一会,才有些扫兴地暂停了游戏,接过了我的练习册和笔。
“这么简单都不会,你傻的啊!”他皱皱眉头,大笔一挥写下什么递还过来。
我一看,只有个答案在上面,想再开口,他已经继续开玩了。我只好悄悄地关上门离开。
站在门口我咬了咬牙,心中觉得后悔万分,以后就是有再难的题目,我也不会找他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已经有几个同学坐到了教室里,正聚在其中一个女孩旁讨论动画片。那个女孩是我唯一叫得出名字的人,因为她是班长,平日里活泼可爱,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
我有些犹豫,但终于走了过去。
“吴嘉馨,我有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帮我讲一讲?”
女孩回头,有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笑吟吟地说:“好啊。”
我有了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
吴嘉馨真的很可爱,为人又热情,她说她早就想跟我讲话了,但是看我没有穿校服,衣服又那么漂亮,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又有些不敢接近。
我惊讶,我还以为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土包子形象。
小孩子熟起来其实非常快,她下课后会过来帮我补习,我有不懂的题目问她,她总是很耐心很详细地帮我讲解。她还教我讲方言,把我介绍给其他同学,带我一起玩,放学时我们很多人一起回家,大家的嘻嘻哈哈让我仿佛找回了从前的日子。渐渐地,我终于走进那个我认为难以企及的世界,终于开始期待每一个上学的日子。
很多年以后我都在庆幸当时我迈出了那一步,否则,我不知会错过多少美好的时光,错过那个可爱的女孩。
虽然我的小学毕业成绩并不是特别好,但最终还是上了市里最好的外国语学校的初中部。
开始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区重点、市重点和省重点,还是嘉馨激动地跟我解释以后才知道。成绩平平的我竟然还能上这么好的中学,这当然是叔叔的力量,但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让我跟哥哥一个学校,他也好照应我。
叔叔对我和哥哥的学习要求一向不严,因为他一向主张小孩子要多玩,要轻轻松松地成长,会玩的小孩才更聪明,懂事以后自然会努力上进。哥哥别的不怎么听他的,这方面倒是坚持身体力行,天天在外面玩得天昏地暗。我只有咋舌的份。
他当然有资本,数学成绩好到人神共愤,连遥远的我们初中部都不时有人提起他的大名,神往得不得了的样子。
刚刚进外校的时候,婶婶不放心我一个人坐公车还要求哥哥天天带我回家,所以我放学后还要眼巴巴地等他一节课的时间,结果他跟一群大男生走出教室,直接甩给我一张钞票要我自己打车回去,第二天我就自动同嘉馨一起回家了。
嘉馨是自己考上的,拿到成绩单她就激动地打电话给我:“梁满月,你猜我考上没?”
周丹雯眼眸狠狠一颤,脸色瞬间白了。
她僵硬的看向刘成拿出来的证据,有那么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明明做得这么隐秘,他怎么会知道?
她心跳如雷震,藏在桌下的那只手用力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这场意外。
事已至此,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一口认下,只要行舟对她还有感情,就一定听她的解释!
周丹雯心中快速权衡着,“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但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着,她眼圈倏地一红,嗓音微颤的解释,“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你爱的也是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蹊圆圆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难道我还不能恨一恨她吗……”
说到后来,她已然是泣不成声。
刘成微微蹙眉,手指颤了颤,终于还是递了一张纸给她。
周丹雯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痛苦又难过的说:“行舟,对不起,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那么做,我真是太恶毒了,我会去和蹊圆圆的家人赔礼道歉……”
刘成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沉默半响,才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周丹雯闻言,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轻轻勾了下唇角,脸上闪过一抹狡黠。
她在刘成面前难过了许久,直到分别时,脸上还是愁容和愧色。
等他离开之后,又和陆锦川颠倒黑白的一番诉苦,得到对方的安慰和表态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与此同时,刘成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心中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
恰好这时又电话进来,他暂时按耐下这份莫名,接通电话——
“我调查了黎烨和冰岛境内所有的医院和航空记录,没有任何异样,同时,警方和现场客人那里取得的口供也都证明温导确实没有救出来……”
刘成猛地攥紧了方向盘,心刹那间沉到谷底。
“商总,节哀顺变。”
刘成僵硬的抓着方向盘,喉咙滑动数下,才嘶哑着嗓音道:“以后……《月光下的倒影》这个项目,永久压下。”
原型也好,最佳的导演也好……既然真的不在了,那就没必要拍出来了。
陈惟应下,识趣的没问为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刘成疲倦的靠在回椅子里,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失焦的盯着前方。
偶尔又车辆经过,灯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到人脸上,隐约可见其中的失神与微不可察的难过。
忽然,手机又震了两下。
余光瞥过屏幕,上面是一条陌生信息,里面提到了遗嘱。
他没有兴趣点开,直接将手机关机,然后扔到副驾上,重新启动了车子。
汇入车流的瞬间,他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日期倏地自脑海中闪过——七月十三,她的生日。
他从不记得。
连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匆匆的挂断。
如果当时……
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刘成蓦地回神,眼前忽然闪过白色的灯光。
他被晃得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便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横冲直撞的朝着这边撞了上来。
眨眼间,两辆车碰倒了一起。
轰隆巨响中,剧痛席卷了刘成的神经。
昏迷之前,意识中最清晰的一个念头——
蹊圆圆,欠你的看来要下辈子才能还了。
时间一晃三年。
帝都机场。
一群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激动的守在通道出口,对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通道翘首以盼。
“听说今天要采访的这位温凰导演是华国人?”
“是啊,获奖名单一出来,欧洲那边都闹疯了。”
“他们向来歧视我们,但这次我们国家的作品接连在柏林电影节斩获最佳演员,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奖,怕是酸死他们了。”
“已经好些年没有华人面孔获奖了,真相赶紧看看这位大神的庐山真面目。”
……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从洛杉矶飞往帝都的航班已经缓缓降落。
一个穿着LV当季主打的白衬衫工装背带裤,简洁干练的清瘦身影,拖着一只浅色的20寸行李箱,缓缓从VIP通道口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震动。
快门摁动时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闪光灯接连不断的落到她身上。
这一刻,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位年轻导演,从容不迫的模样,当之无愧她在国际上耀眼发光的名气与才华。
有记者从镜头里看到了她的脸,不禁发出惊呼。
“这是蹊圆圆吗?”
“温导不是早就已经……”
“可是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
越来越多的记者发现新导演和蹊圆圆一模一样,一众媒体人中间出现不小的骚动与讨论声。
这样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不少经过的人侧目。
刘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耳边无意间捕捉到‘蹊圆圆’这个名字时,脚步微顿。
哪个蹊圆圆?
他眯起眼睛,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被重重包围着,似乎是哪个大明星正在接受采访。
陈惟猝不及防,险些撞上他,不禁疑惑关心,“商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
刘成顿了顿,没再说话,准备收回视线时,被记者包围的蹊圆圆似有所觉般,猛地抬头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二人视线越过层层人海,在空中相撞,各自心中皆是一怔。
刘成陡然握紧了行李箱,冷厉的剑眉蹙得死紧,幽深的眼眸定定地锁定在蹊圆圆身上,心口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狠震了两下。
在体内停滞已久的某种东西,这一刻重新开始流动。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危机感,好像有什么即将失控一般。
另一边,蹊圆圆同样心神震动,原本面对媒体记者们时的从容淡定的姿态大概只剩了个表面功夫。
她整个人宛若被雷击中一般,僵站在原地,双手的指尖已然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怎么会那么巧,在她都还没能完全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就猝不及防的相遇了。
这个这么多年,始终镌刻在记忆深处的人——刘成!
只一眨眼,不过一秒却好像对视了一个世纪。
蹊圆圆心中的眷念与悲痛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她竭力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在所有人都不曾发现的时候,她眼眸飞速的眨动两下,将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迅速掩去。
刘成深深地看了她两秒,转过头继续往外走。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又回了一次头,看了眼那个被记者包围着的,异常耀眼的人,心底生出了疑惑。
他是不是……认识她?
刘成终于回神,瞥了他一眼,蹙着眉,语气不悦的问,“怎么了?”
陈惟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点担忧。
自从下了飞机,商总的状态似乎就一直不太好,心不在焉了一路,连他刚刚说的话都没听见。
如此反常,是不是和在机场时看见的那个人有关系?
陈惟心中思虑,面上却不露分毫,冷静的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小姐筹备打磨了两年,准备冲奖那个剧本,现在正在寻求合适的导演,她的助理联系我们,希望商氏可以继续投资……”
刘成蹙眉,沉吟片刻才淡淡地问:“看过剧本了吗?”
陈惟点点头,欲言又止。
周丹雯和上司关系匪浅,涉及她的事情他自是不敢马虎。
剧本完成的第一时间,他这边就收到了完整的,加班加点的通看了一遍,然后一直挣扎至今。
见他不说话,刘成瞥了他一眼,不悦呵斥,“有话就说。”
“呃……周小姐这个剧本,要想拿奖,有点困难。”
他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刘成眼眸微眯,薄唇轻扯,似是在嘲讽一般,“是根本就拿不了奖吧。”
陈惟干笑了一声,没接这个话,心中暗自腹诽,要是您出面,请个好导演来拍,修补修补应该能入围,可是周丹雯清高自傲,是决计不允许有人改动她的剧本的。
刘成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的捏了捏眉心,掩去眼底的烦躁,语气冷淡的吩咐,“让下面的人开个会评估一下这个项目的价值,再决定是否投资。”
机场。
蹊圆圆简单的回答了记者几个问题,便以长途飞行,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采访。
记者不肯放过明显充满讨论和争议的蹊圆圆,硬是扛着摄像机一路追着拍到了车上。
“温导,你是不是认识蹊圆圆?”
“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又同姓,这是巧合吗?”
“《癌症》的蹊圆圆角也是华人,你是出于什么关系才启用她的?”
……
蹊圆圆无视掉所有疑惑和不怀好意的声音,平静的关上了车门,
等到车子开出机场,蹊圆圆才放松僵硬的身体,疲惫的靠回椅子里。
在前面开车的黎烨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面露忧色,语气满是不赞同,“你这个阶段的疗程才刚刚结束,不该这么赶着回来的。”
蹊圆圆挑眉,理所当然的反驳,“下个月哥哥结婚,我作为妹妹,当然要出现。”
黎烨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所以承安知道你要回来,都想直接过来了。”
医生说过,蹊圆圆在恢复期的最关键时刻,最需要保持心情愉悦。
见她现在心情还不错,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蹊圆圆笑了笑,伸手打开车窗,眯起眼睛惬意的享受微风拂面。
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啊。
这充满痛苦的三年里,曾经有多少次,她都以为自己再也呼吸不到家乡的空气了。
蹊圆圆感慨万分,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在机场看见的刘成。
直到现在,她似乎还记得当时的感觉,那个眼神那么陌生。
才三年,他就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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